【凯伽】家有儿女
凯伽，非传统生子，泽塔TV后。有关于洋子家庭的捏造，请注意，还有许多其他私设。
寒冬的冷气丝丝缕缕地钻进军械库里，设置在库房里的办公室过了许多年也还是那种简陋的底色。
新春假期迫近，今年值班的人又是队长洋子——很少有人提到她的姓氏，一开始是在闲谈中被冠以其他男人的姓氏，后来在经年积威之下，她的姓氏与婚姻状况反而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跨年红白歌会的名单已经贴在了各大媒体平台上，作为令和的最后一年，这次规模格外庞大，甚至还邀请来自不同行业的人员作出新年祝福。在人员名单之中，大家终于知道了洋子队长的姓氏：中岛。
彼时中岛这个姓氏的政治色彩已经没那么浓烈，自然未曾引起军械库的小型心理地震。洋子队长人到中年膝下空荡，两袖清风只有特空机为伴。虽然结婚但是招婿的大田结花对此事屡屡发出“社会人”的嘲笑，结局以大田一家都被“邀请”参与军械库拉练告终，而最先认输的正是大田结花本人。
她们与二十年前的友人挥手告别，但只有大田结花一个人身上确切地留下了时光细细打磨的痕迹。夏川遥辉刚刚结束一个长期任务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地球，距离他上次回来已有七八年，甚至为此还特意拜托泽塔寻求希卡利的帮助、制作了增加年龄变化的面部投影。困惑不已的人只有与中岛洋子为伴的大田结花，怪研所的特聘研究员（之所以是特聘，是因为她不愿意辞去军械库的职务）最终还是对经年好友下手取样，好在没有到动用解剖台的程度。
在结果出来之前，夏川遥辉与泽塔回到了这一个还留有旧友的地球，久违的军械库集会在队长（都说了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啊）缺席的情况下进行。
年轻的战士才从公墓回来不久，他身上只挂了一层来自郊区的寒意，随后这点点冷气便在包厢的暖气之中融化了。稻叶虎二郎是第一个真正离开他身边的同伴，而大田结花眼角的皱纹与夏川夫人头上的白发也在传达同样的信息。他看了看手机反光中自己仍然如同二十来岁的面庞，终于不得不承认那时泽塔所提到的死亡是一件真事。
中岛洋子猛地拍他肩膀，昔日懵懂的情愫即将消散于同样经受时光流逝的面——等等、洋子前辈，根本没什么变化啊？！气质更加沉稳，发型也有所改变，但看上去还是他离开地球时的模样啊。
“洋子さん、难道有什么保养的独门秘籍？”
泽塔升华器被光明正大地放在桌边，但经历过训练与任务的年轻奥特曼已经学会了如何给夏川遥辉与他的同伴留些独处的时间，并未插嘴。
“那是因为洋子是那种武力派吧？呐、难道是蛇心流的体术可以延年益寿？啊——早知道就应该拦住队长录下一整套的视频了！”大田结花坐在中岛洋子手边，手里端着一碗生鸡蛋，筷子夹着两片牛肉，“唔唔、镝木最近好像有点脱发……难道是因为那个理论吗？是说有聪明的大脑就如同被不停拨亮的蜡烛，发挥才智的时候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寿命。听上去很假，对吧？但看你们两个这样子……完全有可能吧！”
“我可不是筋肉笨蛋一样的设定啊。”军械库的“新”队长夹起牛肉塞进嘴里，“啊，布莱克老板不论是拉面还是寿喜烧都做得很好吃呢。”
“唔？上次我走之前不是已经让结花检查过了吗？”夏川遥辉眨了眨眼，“洋子さん、原来锻炼身体真的可以保持年轻啊？那下次我倒是不用那么费劲心思地伪装回老家了。”
“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虽然现在宇宙人在地球上的存在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来比较好。”中岛洋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很多啼笑皆非的闹剧都是这么出来的，军械库一周出勤至少一半以上都是没做好伪装的宇宙人被目击或者做坏事了。”
“另外那一半就是宇宙人上门求助与普通人虚惊一场啦！”大田结花夹起一筷娃娃菜，耸耸肩膀。她的手机此刻突然发出提示的声音，在研究员查看比对结果的时候，剩下的两人开始光明正大地吃掉锅里的肉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川遥辉的筷子一抖，最后一片肉就被中岛洋子夺走了。牛肉泡在生鸡蛋液中，迅速降到可以入口的温度。而大田结花也终于开口：“洋子，你是队长的孩子诶！”
夹到半空的牛肉没有掉过碗里，但停滞的那个瞬间被兴奋的研究员虎口夺食：“唔唔、洋子是宇宙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啊！而且还和队长留下的头发有一部分的血统吻合！”
夏川遥辉的碗在掉到榻榻米之前被他自己接住了，好在不必多付一笔清洁费用。战士迫不及待地拿起升华器，询问泽塔是否有办法确认此事的真实性。中岛洋子则还在困惑地回忆自己的母亲与军械库有何关联，而队长似乎也并没有那种随随便便留情的坏习惯。
回到光之国进行的训练与课程不过二十来年，泽塔纵然有所成长，但也绝非到了面对这种事情还能做出妥善处理的年纪——金色的奥特签名在三人一奥面前浮现，随即消散在空气之中。
在这个地球的另一端，伽古拉割开最后一个乔装打扮做地球人的宇宙海盗的脖颈，手腕轻轻一抖便甩走蛇心剑上的血迹。金色的奥特签名尚未冲到眼前时，他还在漫不经心地收缴战利品；等泽塔颠三倒四语焉不详的询问停在面前，无幻魔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并非赶回日本，因为就算是大名鼎鼎的伽古拉斯·伽古拉也需要金钱来维持生活。
于是等黑星寿喜烧专门店的包厢里传来一阵空间波动的时候，军械库的另外三个人已经将蛇仓翔太和中岛夫人的履历盘过三遍，寿喜锅都差点烧干了。
“队长！”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喊，就差用音波掀翻无幻魔人的头盖骨。伽古拉对于这个早就应当作废的称呼奉送一双白眼，然后抓起中岛洋子的手腕探查——最后想起约莫四五十年前他刚到这个地球时的事。
那时他刚刚结束冲绳的旅行，由于酒吧里和赛罗人间体的出色合作而被欧布奥特曼追了大半个宇宙，最后被压去光之国进行了简单的户籍登记（哪个雇佣兵会有户籍啊？凯，真是异想天开）和奥特签名认证。随后他就接了任务前往一个没有奥特曼驻扎的地球，雇主死得干净利落，任务也完成得功亏一篑，不过酬劳一分不少，这已完全足够。只是生命之树的发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而在生命之树发芽后的另一样东西的产生则更是当头一棒。
众所周知，O-50环境恶劣，生育率低下且自然产生后代就要面临母与子之间的竞争。但崇拜着战士之巅的人们不会这样，相信光与相信暗的人可以通过形成纯粹的能量体来产生后代，虽然等待其产生意识的时间很久，但相较于自然生产带来的死亡威胁，已经轻松不少。
伽古拉没有预料到的事是，光与暗之间也可以孕育出作为后代的能量体。或许是圆环的恶作剧也说不定，他捏着那个蓝黑交织的能量球，决定走完这条街就捏爆这颗球，再去收集一些炸弹毁掉那个只会令人啼笑皆非的破山头，顺便告知仍在任务中的欧布奥特曼痛失后代与力量来源的结果。
看上去只是一颗普通松树盆栽的生命之树在他的另一只手里，针叶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在这条街即将结束的时候，女人的尖叫和祈祷顺着气流钻进宇宙人的耳中。
“拜托了，不论是谁都好，救救我的孩子吧！”
针叶触及伽古拉的手臂，他随即跳上墙面的空调外机，在护士和医生的交流与产妇的痛呼中厘清事情的真相：胎儿产位不正，很可能被脐带缠绕住脖颈已被勒死，但情况如何还需要生下来再判断。而无幻魔人的听力足以分清那个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弱小心跳，而夏末带着点凉意的风和生命之树的针叶一同再度抚摸过他的手臂。无幻魔人无声地露出一个冷笑，对着尚未拥有意识的能量球啧哼，然后将其弹进那具几乎僵硬的幼小身体之中。
算你逃过一劫。
伽古拉跳下空调外机，转身往这条街的另一端走去，准备去医院旁边的地球防卫军里碰碰运气。他将圆环、战士之巅和欧布奥特曼抛在脑后，惬意地享受起定居的新生活。
时间回到现在，伽古拉确认了剩下那部分宇宙血统恰好来自于O-50的光粒子，某位浪客帽子一扣就在外潇洒的姿态强硬地闯进他的脑海。
“啧。”伽古拉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动静，“只是救过一次洋子罢了，你们三个大惊小怪什么呢？”
“可是，另外一部分和遥辉身上出现过的光粒子很像诶。”大田结花拿出手袋里的眼镜和平板，将结果呈现到拒不承认事实的宇宙人面前，“虽然比对之后确认不是泽塔的光粒子，但这么相似的话，应该也是奥特曼吧？”
“我从来没有和那种‘不存在的朋友’交流过。”中岛洋子摇摇头，按铃呼叫服务员前来换一锅新的寿喜烧和新鲜食材给久未相逢的前军械库队长。
夏川遥辉拿着升华器和泽塔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金色的奥特签名偷偷摸摸地飘向窗外，然后被皮笑肉不笑的伽古拉一把捏住。泽塔像是被掐住后颈皮的猫，咕噜两下就惊恐地吐出来一团毛球——呃，只是打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伽古拉展开那些揉成一团的光之国文字，表情扭曲地露出微笑，先闷头吃空半锅牛肉才开口说话。
“遥辉，训练情况如何，外勤呢？不用急着回答，你好好思考一下，组织语言之后报告。”
“结花，我清楚你想了解什么，但理清地球上现有的宇宙人的生理情况与对地球人的影响是更实际的问题，你应该清楚重点。”
“最后，洋子，两个选择。一，我会收回部分能量，这样你只是在人类范围内活得比较久；二，等我完成地球上的任务之后，我会带你前往宇宙。”
中岛洋子的岁数已达不惑，二十年来军械库的日常工作便是与宇宙人打交道，但对于这样二选一的问题仍然无法立刻做出回答。
就在此时，包厢的纸门被再度拉开，穿着皮衣的服务生带着新的寿喜锅与食材出现，然后捏着两瓶波子汽水大大咧咧地坐在伽古拉旁边。
“伽（じゃ）、蛇仓（へびくら），先吃点寿喜烧吧，这可是布莱克老板的店啊。”
“哈？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这可不能暴露给你，他们也是好心。所以说，女儿是什么情况？”红凯的眼神停留在大田结花脸上，然后转过去看身边还隐隐透着一点血腥气的家伙，“啊，你和比兰奇——”
“和她无关。给我先做介绍啊，只是隔壁星系的前辈罢了，摆什么自来熟的谱？”
“喂、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护崽的人吧。”红凯老老实实接了一记后脑勺拍击，和登上战士之巅之前的岁月同样柔软，甚至没拍掉他嘴里的肉，“大家好，我是红凯，来自O-50星系的欧布奥特曼，不存在泽塔与遥辉这样的共生关系。”
“哦斯！”
夏川遥辉和大田结花的眼睛闪亮起来，大名鼎鼎的光之战士被地球女性的眼神看得背后发冷，转而同外表纯良无害的后辈点点头，脸上挂着足以迷惑大部分地球人的温和表情。
“果然捷德前辈最靠谱了！”
捂住那个口无遮拦的升华器为时已晚，红凯只好顶着堪比泽斯迪姆光线的灼热眼神转过身去对上无幻魔人泛绿的瞳孔。
“啊……嗯、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是直接求助那个‘太子殿下’呢，绕过奥特签名找小陆也算用心良苦。”伽古拉把手里捏成团的金色签名扔进红凯怀里，光粒子随之消散在宇宙人的胸膛上，“还学会声东击西了，遥辉，你想出来的？”
“哦……哦斯！报告队长！因为我们会用可以稳定在相近次元沟通的手机联络！”
“新设备？”伽古拉从红凯手边轻巧地摸走一瓶波子汽水，熟练地打开再喝进嘴里，“噗——什么口味？！”
“啊，虽然早了点，但樱花味波子汽水也算是土产吧。”红凯抄起空盘挡住直冲脸颊的碳酸饮料，单手打开自己那瓶，“我尝尝——”
无幻魔人趁此机会擦干嘴唇，亲昵地伸手环住宿敌的肩膀，拿下空盘再握住玻璃瓶往红凯嘴里送：“很适合你哦，凯。麻烦你全部喝掉吧？作为拯救宇宙的大英雄，怎么能向樱花味的波子汽水认输呢？拜托了，给 我 全 部 喝 掉。”
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军械库前队长的脸上，他的手背暴起青筋，玻璃瓶细碎的破裂声清晰地钻进夏川遥辉与中岛洋子的耳中，大田结花本能地低头盯着平板，泽塔升华器安静得仿佛只是个玩具。而宇宙浪客已对承受无幻魔人莫名其妙的脾气和挑剔的口味习以为常，不需要强迫也能面色自如地喝下整瓶名为樱花味实则洗洁精的波子汽水。
“抱歉，我们说回正题。这顿我来结账，遥辉稍后跟我一起走。结花，你找朝仓陆要一套他的全部课本。”伽古拉将空瓶放在桌上，“洋子，新年假期之后给我答复吧。”
红凯自觉地拿起伽古拉的那一瓶波子汽水啜饮，搭着吃寿喜锅里为数不多的肉与蔬菜。穿梭于宇宙中不同次元的光之战士此刻突然伸手，将准备起身离席的无幻魔人按回桌边。
夏川遥辉见状追加下单今晚的第三锅食材，顶着伽古拉似笑非笑的眼神大喊：“队长，我没吃饱！”
宇宙人同时点头，将喝空的第二瓶波子汽水放到桌上。
“知道了。”伽古拉偏过身体让诺贝上菜，揽着红凯的手臂没有收回，只是自然地侧脸去贴近了交流，“自己付账，我可没钱填饱奥特曼的肚子。”
“嗯，但我觉得你把她逼得太紧了。”红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寿喜烧的锅，将肉片送到伽古拉的嘴边，“简直要快进到变成第二个你或者我。”
“这块算在遥辉头上。”无幻魔人自然地接受投喂，任由三人一奥缩在桌子的另一边窃窃私语，“偃苗助长的确不好，但洋子已经四十岁了。”
“四十岁对于地球人来说确实已经算做经验丰富，但连你我的零头都算不上啊？”红凯朝夏川遥辉闪亮一笑，趁后辈思考笑容含义的时候夺走了筷尖下的肉片，“伽（じゃ）、蛇（へび）、啊！日本语里这两个都可以写成汉字，嗯……总之，下个任务还有一段时间，在这里短暂地定居如何？”
“跨次元的地主在这里也有地皮？”夏川遥辉与牛肉失之交臂后被伽古拉添上新的肉片，结花和洋子的碗里也没少，“你们三个别客气，我这几年的收入还是比军械库固定工资多一点的，”
“有的，但只是地皮而已。住处还是蛇仓（じゃくら）你来负责吧，不是要一起培养感情吗？”红凯往碗里敲开第二个生鸡蛋，等着第四轮的牛肉送上来，“我们的养子、养女和女儿。”
他抬手挨个指了夏川遥辉、大田结花和中岛洋子。
“啊……还有，嗯……‘师弟’，按照辈分来说是这样吧，伽古拉（じゃくら）？”
桌边的泽塔升华器被指了出来。
“你可不是M78的奥特曼，没那种说法。”无幻魔人没在第一时间否认关于军械库几人的描述，“地皮给我，生命之树在这个地球发芽了。至于住处……哼，你这家伙在哪里都能住吧。”
诺贝上菜时带了提醒即将结束营业的卡片，还有附赠的咖啡与原味波子汽水。红凯点头道谢，技艺娴熟地开启今晚的第三瓶碳酸饮料。伽古拉已经放下筷子，端着格格不入的一杯咖啡轻嗅细品。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让他们好好过一个新年假期。”宇宙浪客风卷残云般吸入半锅肉片与蔬菜，任由懒洋洋的蛇盘踞在身上，“毕竟还留有‘羁绊’的假期可是过一个就少一个啊。”
“房屋租金押三付六，水电你出，承蒙惠顾。”
随着红凯陷入思考账户余额的深渊，包厢里逐渐安静，军械库三人组总算从仿佛石化般的状态中恢复一二：已经拥有母亲身份的大田结花就不曾把脑袋从平板上拔起，方才收到的电子教材更是绝妙的理由；夏川遥辉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和蔬菜，清空碗盘后左手握着泽塔升华器右手拿着手机打字如飞；中岛洋子此前已吃到七分饱，再度动筷也只是填到九分，随即整理好形象一本正经地对着几乎变成连体婴的两个宇宙人开口。
“队长、凯さん，称呼这方面我暂时没办法改口，不过，我会努力的！”
伽古拉一口咖啡喷进关火的寿喜烧锅里，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捞完了食物，坏消息是显然他的队员们总能有些惊喜、不，惊吓提供给他。向来游刃有余的无幻魔人今晚第二次失态，而此刻却没有理由迁怒于一旁的光之战士。
“诶？蛇仓（じゃくら）应该没想过这种事吧，我也没有。”红凯不以为意地抬手去拍抚伽古拉的后背，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波子汽水的空瓶，“说到底，我们并没有参与洋子的成长，这种称呼可不能担当啊。”
“难得你说了句富有哲理的话，但真抱歉，我的上一份工作正是他们的队长。”伽古拉不动声色地从红凯怀里坐起来，端着还剩半杯的咖啡，“洋子可是我最喜欢的队员之一。”
在人类社会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大田结花听到那个“之一”就明白了前队长的潜台词，朝着瞬间垂头丧气的夏川遥辉露出挤眉弄眼的笑容。年轻的战士在同伴的努力暗示下恍然大悟，放下碗筷站起来大声一喊：
“哦斯！我和结花也是队长最喜欢的队员之一！”
宇宙浪客放下汽水瓶，学着许久之前宿敌接近他人的模样，将脑袋轻轻搁在无幻魔人的肩头，露出招牌的、绝对值得信赖的温和笑容。
“那关于欧布，蛇仓（じゃくら）前辈是怎么想的呢？”
“喂，凯，想打架的话先去结账。”西装革履的雇佣兵往后送出一记手肘，没能对光之战士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只好姑且呆在对方温热的怀抱中，“啧……总之，不必在意称呼。正如这家伙所说，在我们相遇之前，你已经是‘中岛洋子’，既非‘伽古拉斯·洋子’，也不是浪迹于各个星球之间的候鸟，那种称呼只是累赘罢了。”
“啊，诺贝在外面催促了，伽古拉。”红凯挺直腰背，嘴唇堪堪擦过卷发下的耳尖，“我先去结账。”
我行我素的宇宙浪客优先起身，将包厢留给那四个确实存在羁绊的人。
挂着打烊木牌的黑星寿喜烧专门店的纸门被拉开，昏黄的灯光下，店内鱼贯而出四个身影，然后在门口分别。
伽古拉独自往最近的一处路灯走去，果不其然正是银河的候鸟所选择的落脚点。冬夜里的冷气飘荡在空中，然后在经年的皮衣上凝出一层细密的雾。无幻魔人抽出西装领口的巾帕，替他擦干半边衣料上的水汽。
“这套需要送去干洗店。”
“嗯，有点没吃饱。”
“路上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明天做炒面吧。”
“你下岗了？我要买被炉。”
“那还要买橘子回来。”
“失业的话，去军械库应聘吧。”
“我不是很想成为那个女孩的重点关照对象。”
“是帮洋子训练接替的人手。”
“伽古拉也会来吗？”
“你当那群人是金鱼的记忆吗？”
“有二十年了，伽古拉。”
“别给我掉以轻心啊，凯。”
无幻魔人仍保持着刚好落后宇宙浪客半步的距离，但与此前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他只是在路灯下无聊地踩着银河候鸟的影子，然后在便利店门口等待提了一袋波子汽水一袋打折便当的家伙出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