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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伽】Five Times Emergency Eat

& One Bite for Juggler’s Victory

(这是标题下半截,太长放不下)

原作背景,含私设。

有捷德剧场版角色的出场。

标题部分来源:

たまき(CPPid)太太的亚克力夹子“Emergency Eat”

  

  

  

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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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One

  

攀爬战士之巅是个苦差事,凯和伽古拉为此准备了充足的药物和武器,但没有在食物方面留有余裕——超出预计的苦寒与狂风大大加剧了他们的消耗——于是他们开始按路程计划分配。

分配并不平均,伽古拉秉持着武者的高傲为医疗兵留出更多的份额。不过,剑士垂涎欲滴的目光在第二天就被凯抓个正着。但O-50的鹿并不是茹素的温驯品种,他只是放缓了进食的速度,任由如刀如剑的锋利目光扫过指间掉下的碎屑,再安之若素地舔干净指腹沾上的调味料粉末。

而在登顶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伽古拉拿出了比计划更多的食物,并忍住向睁大眼睛脸颊鼓鼓的医疗兵大喊大叫的冲动,耐心地解释为小小的庆祝。不论明天的结果如何,这件事终将告一段落。或许战士之巅什么都不会给予,又或者他们下山前就会分道扬镳,但此刻希望仍在。有趣的是,背行李的人是凯,但分配权在伽古拉,不得不说,他们俩已比普通搭档关系近了许多。

“伽古拉,再拿我们就得一路滚下山了,饥饿比外伤难治疗很多。”

医疗兵拿着外壳被烤得漆黑的罐头,用手套包裹的掌心压着边缘,再小心翼翼地打开。前人用石头堆积出的背风处里只有他们二人,地上的无明火炉灶与七零八碎的压缩食品,还有繁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温暖气息,驱散了夜间呼啸更甚的寒风。

“你觉得我拿不到让我们俩一天之内安全下山的力量吗?”

那是他们最后一个咖喱罐头了。伽古拉只在食物开始严格分配制之前吃过,随后就以自己不爱这种味道浓郁的食物为由将压缩干粮全数安排在登顶之前的计划当中。不过,很显然,再高傲的人也得向带着些许辣意的热咖喱低头,这座山实在是冷酷而寡淡无味极了。

“伽古拉,你一定可以的。”凯拿着洒过雪后烘软的干粮从罐头里翘出小块的食材挨个吃掉,再将已经吸足咖喱快要化进汤汁里的面包也一并吃干净,最后还是朝忿忿不平的黑衣剑士露出笑容,“我相信你。”

“喂,那你倒是停嘴啊?”伽古拉挨个清点罐头,最后只能拿出其他口味的罐头放到炉灶上,再拿着面包往凯手中伸过去,“我也想吃咖喱。”

“可是吃完了。”凯朝他露出干干净净的罐头,显然医疗兵已无师自通用面包擦干净沾着酱汁的内壁这种小事,“应该还有别的口味吧,伽古拉?”

“……还有奶油蔬菜汤和肉汤。”

“我记得——哇啊!伽古拉!要泼出来了!”


  

  

Round Two

  

凯并不常来地下交易场所,他尚且还对这类地方有一些……黑暗在尽头凝视着他,因此灰色的痕迹也需警惕才行。“对于召唤类的怪兽,比起怪兽更应注意蹲守召唤者”的小技巧还是伽古拉提醒他的,但现在他们已分道扬镳。无幻魔人这个代号正与欧布同样崛起,可一同攀爬战士之巅的回忆却难以抹去。

嘈杂的酒吧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个声色场所,凯随意地坐在吧台侧边,装出放松的姿态,再啜饮一口装满酒液的高脚杯。他还不能分清所有宇宙人的种族,只在目光扫视到匹特星的女招待那包裹在黑色渔网袜里的修长双腿时仿佛触电一般转向。

“哈,这都喝不惯吗,凯?”他的身侧坐下一个人,“两杯轰炸机,谢谢。”

“……伽古拉!”凯捏紧了那只高脚杯,细碎的破裂声几不可闻。被喊到名字的雇佣兵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回应,食指和拇指对应地贴在凯捏着酒杯的指节上,随后是一道巧劲——由下到上从橙色渐变至黄色的酒液歪斜,在彻底倾倒出来之前被光之战士的另一只手扶住。

“在这里哦?”已经换下那身O-50传统服饰的伽古拉松开手,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动作,“呀,对雇佣兵的厌恶已经到需要毁坏店家的物件来表达愤恨了吗,凯。”

“你现在受雇于扎尔塔纳吗?”已经经过了许多战斗的战士敏锐地指出了真相,以二指托起那杯岌岌可危的酒,“我希望你不要阻碍我打倒那对兄弟。”

“真抱歉,与你分别之后,我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雇主才是神明。”伽古拉自顾自将燃着火焰的子弹杯举起,随后连淡蓝色的火焰也一饮而尽,“武运亨通,凯。”

奥特战士的目光无法从豪饮的前同伴上移开,却又在对方抬眼看向他之前移开,落在如今已从渐变化为一片橙色的酒液上。饮酒的动作仿佛欲盖弥彰,伽古拉不曾发出多余的声音,但凯笃定自己已听到了熟悉的冷笑。

糖浆弥散之后整杯酒变得好入口多了,他喝了一大口,没再露出会被剑客嘲笑的新手表情。不过,此刻伽古拉已然无暇他顾——酒精带来的红晕极速攀上他的脸颊,就算吧台周围灯光昏暗也依然不难分辨。

“日出呢。”雇佣兵扔给那个破损高脚杯里的酒液一眼,“是太阳啊……真讨厌。”

“伽古拉,你喝多了。”凯抬起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却就此停滞。舞池那边正换了一首新曲,震耳欲聋的乐声就算在吧台边也能听到。飞舞的彩光闪耀在黑暗之中,连宇宙人的身形都模糊不清,更别提精准找出那一对兄弟。

“你在想,我是故意的。”伽古拉没有拍掉那只无力的手,只是朝着人吐出舌头,让蓝色的冷焰和酒液一并淌到舌面上,再滑进喉管,“……我当然是故意的,凯。”

“你的违约金是多少?”凯再度饮下一大口日出,明明是冷的酒液,却从喉管到胃里燃起同样的冷焰,并一路向下,“舞池的曲子和灯光也是你安排的。”

“酬劳是——”伽古拉拖长了音调,任由醉意摆布自己的平衡感,东倒西歪地晃上两下,斜着靠进光之战士的怀里,却又牢牢空出一线的距离。

凯将酒液一饮而尽,稍稍后退拉开距离:“我们可以聊聊合作。”

“真绝情啊,一口都不给我留吗?”

“你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伽古拉。”


  

  

Round Three

  

祸教徒的衣袍宽大,还有头巾与面纱作为额外的掩盖。这个组织虽然人数众多,成员的身份却完全不能确认。不过,在这个文明尚在起步阶段的地球,倒也不必提防到那种程度。凯别扭地抬着脚走路,尽量学着其他人轻而无声的步伐,好在黑袍的尺寸足以掩盖他拙劣的姿态,就算到了中央大殿也无人发现异常。

“已是领受圣餐的时间,请大家上前来吧。”

同样裹在黑袍之中的人站在大殿的尽头,立于石块雕出的粗糙神像之下,身边站着仆从。他腰间有一圈草绳,大概是身份的区分。这座建筑物并不是达娜所在居落的风格,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来源——星外文明倒是有几个相似的,比如O-50……比起这个推论导向的可能性,还是别得出这个结果会更好一些。

凯眉头紧皱,顺从地跟着缓慢前进的队伍,目光停留在领走食物与酒的其他教徒身上,确认他们落座用餐后暂时并无大碍才转开视线,最后投向队伍的尽头。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以奥特战士的视力也无法看清面容的白色身影出现了。浓烈的黑暗气息充斥着整个大殿,呼喊着奴亚•拉•霍提普之名的狂信徒们躁动不安,又因着那只绑满白绷带的手臂而如同死水般平静。凯心中的不安随着队伍的缩短而越发充盈,最终还是在他停驻于分发食物的黑袍人面前时满溢而出。

“感谢奴亚•拉•霍提普的赐福。”凯学着上一个人轻快而空洞的语调,低垂着头伸出手接过陶盘与陶杯。层层绷带包裹之下的教祖无从分辨身份,他不能断定这个被黑暗与邪恶所钟爱的异乡来客是自己假设(第二反应是推翻假设)的那个人——别太自恋了,凯强迫视线仅在陶盘中的肉片与面包和陶杯中的酒液之间游移,将思绪安置在接下来的潜入路线之中。

“等等。”教祖抬起手臂,阻拦了他离去的步伐。

“请您稍等,教祖对您十分满意,将亲自为您赐予食与水。”黑袍人及时向凯做出解释,他对僵立在原地的奥特战士没提出任何疑问,似乎这样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他走动起来,宽松的长袍随风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凯才发现这是一位“她”。

她从殿侧取来一柄发黄的苍白匕首,交给正在解除手臂上绷带的教祖。那是一把比伊什塔尔更加落后的骨刃,边缘沾着些棕褐的痕迹,至少看上去比奴亚•拉•霍提普拆下来的、还沾着淡黄色体液的绷带干净不少。教祖只是笑着,尽管绷带缠绕之下无法看到,但并不难感觉出这个笑容。肌肤上是大片已经结痂的伤痕,那些脏兮兮的布条大概是久未更换。凯直觉应当拒绝这份“赐福”,却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现在就揭穿这场人命关天的闹剧。他需要更耐心一点,这是伽古拉以前曾告诫过他的。

无法分辨种族与性别的家伙拿着骨刃,干脆利落地给手臂上来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沿着骨刃滴落地面,滚上黄沙。不等凯出声,他再划下一刀,再熟练地横持利器抵住卷翘的伤口交界处,毫不犹豫地掀起自己斑驳的肌肤——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比沙漠中的烈日更令人头晕目眩,凯的双脚却仿佛生了根,双手好似挂着沉重的镣铐,除开立于原地,什么都做不了——汁水饱满的肉片使盘中的面包柔软,滚烫浓烈的鲜血令酒液的芳香迸发。一只粗糙的手将食物贴在凯的唇瓣上,那温度几乎将他灼伤,力度却不容拒绝。

“吃下去,凯。”

独自漂泊于银河之中的奥特战士已许久不曾听到这个温柔的声音,冰冷的黑暗从脚下缠绕着攀升,令他口腔近乎灼痛的温度消散了,肉与面包也滑进胃里。接下来是酒,温热而甜美,与达娜在公共浴场贩卖的饮料截然不同,血与葡萄似乎天生就有些独特的默契,此刻更是如此。轻盈的果香先一步洗去方才食物留下的气味,血的腥气恰到好处地掩去酒的酸涩,尽数饮下之后只有淡淡的回甘尚在唇齿间萦绕。

“你可以退下了。”

黑袍人平静地提醒被教祖亲自喂食的伪教徒,而酒、肉与面包沉沉地压在光之战士的胃里,如同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那个教祖已经消失在大殿之中,毫不掩饰一路滴落的血痕——反胃感与呕吐欲猛烈地撞击着五脏六腑,他却不能等待身体里的风暴停歇——奥特战士的职责令他不得不跟上去。


  

  

Round Four

  

红凯漫步在寂静的街道上,任由微凉的夜风温柔地吹拂脸颊。这附近都是居民区,偶有一两家商住一体的店铺,也大多都早早关门。但空气中一股猪骨高汤的香醇味道绊住他的脚步,勾着还未满足的宇宙人前往未知的方向。

欧布方才洗刷去失控伤人的阴影,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同SSP众人庆祝此事。在这个胜利的夜晚,森和善太正为网站的正常运行熬夜奋斗,关于欧布的直播给他们带来了许多流量,大概也可以算作某种甜蜜的痛苦,而奈绪美则尚在病愈修养期,早早便沉入梦乡。

不拘小节的奥特战士并不介意用平价的地球食物犒劳自己,尽管他出门时的本意并非如此。

红凯少见的没带着那件皮衣出门,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衣服已经到了不合时宜的季节。伴随着高汤香气浮现的是滋滋作响的烤串声,外加一点儿几乎微不可闻的油脂焦香。突兀出现的黑暗气息仅仅只撩拨了一下属于战士的本能,随即很快融化在浓郁的猪骨面汤当中,彻底无影无踪。

直觉的警报还未结束,他的肩膀却总算在漫长的一天之后沉下放松,幻影一般挥之不去的皮衣重量此刻烟消云散。红凯站在仅有街边吧台的拉面店前,几小时前今晚以“我不饿”拒绝SSP聚餐邀请的悔意疯狂生长,促使他在胃里一连串的咕噜声中掀开藏蓝色的暖帘。

他做好了遇到某个人的准备,但那个人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会面。

身着西装的卷发背影既没有将那把见证过许多的刀别在腰间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将红色的环放在边台上。草药的清冽气息晃晃悠悠地从温过的土陶酒瓶里飘出来,因为烫过带着一点温暖的感觉。伽古拉斯·伽古拉平静地喝着酒,面前是红凯分辨不出具体部位的肉类烤串。

店老板收走拉面汤碗的同时向红凯问好,他毫无疑问是个彻头彻尾的地球人,既不存在令无幻魔人主动挑衅的实力,也未曾拥有值得蛇心剑劈砍的昂贵事物,除了生命本身。

“赢过一次就改行做跟踪狂了吗,凯?”

“伽古拉之前也没有赢吧。”红凯早已习惯他们之间由黑暗的一方来挑起话题,平淡地予以回复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拿起木制台面上还没被收走的、年代感十足的手写菜单,“一份豚骨拉面、两份全套烤串、一瓶波子汽水,多谢。”

“是啊,输给你了。”

伽古拉拿起酒杯,让带着些许苦香的酒液一路烧进胃里,将这个结果二度陈述。从红凯回到日本时计算,上一次他们在餐桌上交谈还是奈绪美母亲前来拜访的时候。奥特战士皱起眉毛,将回忆里的牛排和如影随形的血肉面包扔到脑后,喉头来回滚动,接过拉面碗才扔下一句。

“……今后也还会输给我的。”

“Qui、qui、qui……”(是、是、是……)伽古拉即刻拖长了语调回答,用力闭上眼把翻到一半的白眼藏起,再睁开咬牙切齿地吃掉温凉的明太子西葫芦,将摞起的空碟交给店主,“Je m'abandonne à toi, oses-tu accepter?”(我向你投降,你敢接受吗?)

他伸出手臂架起脑袋,盘踞在只剩下酒的木质台面上,盯着入乡随俗发出明显吃面声的家伙。红凯则对灼热的视线安之若素,不紧不慢地咽下面条,以稍显生疏的语言回应。

“Komm zurück zu mir.”(回到我身边)

伽古拉只发出一声咕哝似的冷笑,坐直了拿着酒杯自斟自酌。

红凯则似乎终于从食物中分出一点余地,腮帮鼓鼓的开口:“伽古拉,我仍觉得你还有机会。”

“On your side?”

同样在地球上度过了漫长时间的宇宙人没以地球上的语言反问,数千光年之外的音节回荡于二人之间。O-50通用语简短有力,词句凝练——但不论是伽古拉还是红凯,都很久没有使用这种语言了,地球有她自己的文明。向星系外流出的求生者无权以自己的语言作为主导,或许开拓民会有这样的机会,但坚毅的O-50通用语是无法与优雅的星间联盟通用语并肩的。红凯作为医疗兵时特意学习O-50通用语之外的语言,他成为奥特战士之后倒是从中获益匪浅。而伽古拉则是真正许久未曾使用,漂泊的浪客尚且还有一点回忆作为锚点,与黑暗为伍的雇佣兵更多时候只需亮出手中那柄连鲜血也无法留下痕迹的蛇心剑即可。

西装革履的无幻魔人捏紧了手中那只陶土酒杯,细碎的裂纹从指尖蔓延至整只杯身。他紧蹙眉头,无声地反复咀嚼方才流畅得仿佛从未分离的语句,散乱的发丝遮盖住侧脸,红凯的视线只能从缝隙中妄图寻找到一点动摇的痕迹。

“Come to me.”

奥特曼总持有一份很难以常人论处的温柔,红凯以O-50通用语回答,字正腔圆,其中蕴含的希冀与诚恳多得要从他已经空空如也的面碗里溢出来。

“所以这是你点了两份烤串拼盘的原因?”

伽古拉接过店主递来的两个沉重的瓷盘,放在二人中间之后捏起柠檬角,打湿每一串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烤串。他以这片土地的语言终结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比赛,抬高语调之后的冷笑从舌尖压回胃里,和酒精一起不停翻涌。

“你的食量并不比我小。”

红凯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他的对答因为两边鼓起的腮帮显得更加含混不清。多年宿敌身上的黑暗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散去,手边是美味的食物,或许他应该再说一句“欢迎回来”,但伽古拉应该不急着听到这句话。

“少来这套。”

伽古拉向已变成冰裂纹样式的杯中倒入最后一点酒水,空着的手伸进西装内兜抚摸过并未同样化为残影的怪兽卡片。没有吼叫,没有悲鸣,没有低语……太安静了,正义的世界。

“我只是在向你伸出我的手。”

奥特战士一口气吃了半盘,这才腾出手来打开那瓶波子汽水。弹珠落进瓶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伽古拉垂着头,眼神却抬向红凯,将酒杯再度举起。

“向这样的我?”

红凯的眉毛搅在一起,似乎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奥特战士还是停顿了一会儿,大概是为了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向这样的你。”

红色的环随着话音一同落下,跌在木质台面上,却没有撞出任何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伽古拉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红凯不明所以地眨眼,余光在瞟到同样一脸困惑的店主之后决定待会结账时多留一点小费。

笑声结束时无幻魔人从怀中抽出两张纸币,穿透幻影压到桌面上,再以那只伤痕累累的酒杯作为镇石。红凯此刻才注意到环的出现,似乎正是因为光的注视,圆环凝结为实体的同时逐渐散发出浓烈的负面气息,甚至比伽古拉本人更为猖狂。奥特战士无法放任警报中的本能反应,他的手按上腰间,指节已经扣进握柄部位,嘴唇因为过分浓烈的黑暗而紧紧抿着。

无幻魔人熟练地拿起黑环,手背青筋暴起,但并不能就此摧毁它。他卸去力劲,当着战士的面将环纳入囊中,再站起身掀开暖帘。夜风还是那样温柔地吹拂着,店主却猛然打了个冷颤。红凯不为所动,他只是将笑容、希冀和温柔全数收回。

“Nice dream, Ultraman Orb.”

伽古拉过分友好地向店主道别,把双人份的食物和邀请留在红凯手中,抛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媚眼。

“Sorry but duties calling right now.”


  

  

Round Five

  

伽古拉斯·伽古拉提着从令人处“借”来的公文包大大咧咧地走进星云庄,朝仓陆手中的叉子滑进泡面汤碗,正在清点土产的令人僵在原地,而佩嘉已消失在暗影之中,只有来叶因为午睡成了唯一幸免于难的人。

“呃、伽古拉さん,你好?”

讪笑着的奥特战士来不及拯救他的餐具和下午茶,只能挤出一句干巴巴的问好。

“恶魔碎片信息,拿去吧。”无幻魔人没有定位星门的能力,比起购买星间联盟贩卖的伽农单程票,选择银河帝国的科技产物显然低调许多,“你要先送他回东京?”

令人摘下眼镜接住扔过来的公文包,拿出一摞纸放在桌面上,随即朝住宿区头也不回地走去。

“啊、是!因为令人さん错过了飞机。”朝仓陆放下泡面桶,紧张兮兮地拿过纸张,来回翻看之后还是放到另一边的操作台上。宇宙对他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地方,显然莱姆更清楚怎么辨认这些毫无规律的坐标和不知道指向哪一种怪兽的图片。

“嗯哼、我的房间在——”

老实说,伽古拉斯·伽古拉和红凯都已经在地球上停留太久,是时候该出发了。

“伽古拉!”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混账。

“你来了啊。”提着几大袋食物的红凯走进来,摘下帽子并脱去晒得发烫的皮衣,冲绳午后阳光灼烈,光之巨人也会为之退避三舍,“赛罗さん居然不是开玩笑么。”

他留下三盒冰淇淋,将剩余食物放进脚下的阴影当中,佩嘉随即也离开了气氛越发诡异的小客厅。

“陆,方便食品已经搬去仓库里了。”红凯打开自己面前那一盒抹茶冰淇淋,再将香草口味送到朝仓陆面前,“给,这是你的。大家都在休息的话,待会去冰箱拿吧,我买了不少。”

“哦、谢谢!”朝仓陆一手托着泡面桶,一手抓着冰淇淋的纸盒与木勺,抬脚时肩膀上却压住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哦呀,看来你很有生意头脑嘛,小陆。”甜腻的语气和温热的吐息缠绕在朝仓陆的脖颈上,随着调子慢慢上扬,轻而易举地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你知道这些情报多昂贵吗?不是头等舱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多お客さん……”

“伽古拉,别为难他。”

红凯咬着木勺,舔干净上面最后一点融化的奶油。他看得出来伽古拉确实没打算为难这个年轻人,无幻魔人甚至连手臂都没伸出来,仅仅只是下巴压着肩头说话而已。

“哦——那么伟大的欧布有什么意见?”

这种天气下仍西装革履的前雇佣兵额角连一滴水珠都没有,他掀起眼皮看向自顾自坐在高脚凳上的欧布,那家伙已经沉浸在冰淇淋当中,眼睛眯得像只微笑的柴犬。

“唔、他还得带我一程,这附近没有星门。”

红凯从纸杯里抬起头,无辜地睁大双眼,再将剩余的那盒朗姆冰淇淋推向二人。伽古拉从喉咙里弹出一道不耐烦的啧声,抬起脑袋的同时手掌贴住朝仓陆的后颈,恰到好处地捏了两下再放开。

“哈,真是助人为乐的欧布啊。”

无幻魔人踏着歪七扭八的步子走到欧布面前,明明冰淇淋并未开封,朗姆酒甜蜜的热带香气猛然浓郁起来。朝仓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住宿区门后,如果不是他变身有大喊自己名字的必要流程,大概此刻该用机敏形态逃——呃,战术性撤退。伽古拉向朗姆冰淇淋投去目光,抬起手臂却猛然绷紧发力,一拳直冲红凯的鼻梁。

“伽古拉……”红凯单手接住拳头,只好叼着木勺说话,“至少等我吃完吧?”

“作为雇员,确认一下同事的能力很过分吗?”伽古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收回拳头再挪动脚步,在站定的瞬间朝着那杯抹茶冰淇淋二度出拳。

“那也要雇主……啊、陆不见了。”

红凯眼都不眨地接下第二次攻击,目光却放在伽古拉空荡荡的身后。无幻魔人没事找事的次数已经太多,欧布连眼神都无需对上便能辨析他是在玩还是动了真火。当然,有时这种变化只在一瞬之间。经验丰富的前雇佣兵趁此机会收拳,转而站定到朝仓陆的完全开放式书架旁边,仿佛没骨头一样倚靠着。红凯放下已经搜刮一空的抹茶冰淇淋纸杯,站在伽古拉面前,眼神却落在随着话音滚动的喉结上。无幻魔人低低的笑像羽毛一样拂过红凯的耳廓,但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人出声。

“深夜档可不能让未成年奥特战士随意观看啊?对了,要保护好捷德的梦想哦,欧布。”

最终还是伽古拉率先开口,以前是伽古拉,现在是伽古拉,不出意外的未来应该也还是他——尽管下一次相遇没人知道在何时。但伽古拉惹人恼火(一般特指红凯)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正如他讨人欢心的本领那般熟练,红凯毫不意外他在开战宣言之后便是推倒书架的动作。

“伽古拉!”

成年奥特战士的手臂足够结实,可以将无幻魔人牢牢束缚在怀中,阻止他将没事找事的范围扩大到别的奥特战士身上。伽古拉则顺势将下巴搁在红凯肩头,任由卷曲发丝挠起对方细微的痒意。他乱动的小臂在欧布收紧怀抱之后的骨骼响动声中停下动作,只好用舌头抑扬顿挫来表达不满。

“和黑暗靠得这么近,会被黑暗吞噬哦?”

红凯的手臂稍稍变化动作,如出一辙地捏上蛇的后颈,只是为了迫使四目交接。

“我正拥抱着你呢。”

伽古拉的眼眶并未泛红,他的身体也仍紧绷着,难得的平和却从这个怀抱之中慢慢流淌出来。红凯的牛仔裤被手指捏起,慢慢抓紧,硬质布料勒着他的大腿,隐隐绷出几道纤维破裂的声音。

凯低头吻上还睁着眼的伽古拉,似乎早在许久之前他就想过这么做一般,舌头行云流水地撬开还在呆滞中的齿关,亲昵地贴合另一块软肉。伽古拉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随即合住牙齿咬紧不速之客,直到铁锈的味道盖过清苦的抹茶才松口。

“伽古拉。”

红凯迅速松开手臂,毕竟旁边可是捷德的“梦想”,需要谨慎行事。无幻魔人却没再奉送一记直冲鼻梁的拳或是对准小腿的踢击,他只是退开两步,站在书架的另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明目张胆地伸舌舔去唇瓣上沾染的血迹。

“区区顺风车却有这么多奥特曼,真是令人厌恶。”伽古拉抬手用拇指抹净舌头碰不到的部位,抽出白色的丝绸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自然地舒展手臂,取走书架上的DVD收纳册,抬脚就往出口走,“记得跟小陆说,酬劳我已经收到了。”

奥特战士隔着一张木桌钳住乱拿纪念品的无幻魔人,虎口卡着腕骨,对方的指尖还在他的掌心轻轻描画着圆。红凯试着开口好几次,伽古拉则好整以暇地等他吐出带血的完整句子。但从音节的准确性来说,欧布多半是偷偷用光粒子修复了那个无伤大雅的伤口。

“……你还欠我一支舞,伽古拉。”

“这算什么,债务转移?”

伽古拉几乎是即刻反问,能够完整说出一句话的红凯此刻却像是被取走了整根舌头,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前雇佣兵。突然满室寂静,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算是无声的拷问。

此刻,寂静只是寂静。

“……知道了,连孩子们的梦想也要一并保护的欧布奥特曼!”

无幻魔人侧身将收纳册扔进光之巨人的怀里,随即扭过头往出口同手同脚地冲过去。

“伽古拉!”

红凯的呼唤仿佛定身言灵,伽古拉在出口前转身,用带着火的眼神恶狠狠地穿刺那个还是一脸无辜的家伙,像是要打穿什么一样猛然抬手,却完好无缺地捏住了对准面颊扔来的纸盒与木勺。

“冰淇淋还没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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