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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院】JustiΦ’S

暗斋之主宣行之,明雍院长陈喻言。

暗斋落败,宣行之自杀未果if

含承永帝/渊亲王&院司的过去式

以下是正文

  

  

  

明雍书院最近有一则惊天秘闻。

  

作为明雍院长的陈喻言,居然不会关学子禁闭了。

  

作为明雍司业的陈喻言就令学子们闻风丧胆,升做院长更是变本加厉。在文司宥离职之后,经学课一跃成为当之无愧的黑榜第一。偏偏文武学子皆不能不学,每每经学课,明雍里近乎哀鸿遍野。

  

但他最近竟然不会抓人去关禁闭罚抄了。

  

虽然改换的惩罚是文生练武、武生习文,但相较于以前只有沉沉的罚抄二字,实在是天翻地覆。

  

又是一堂经学课结束,明天就是休沐日,“下课”二字刚从陈喻言嘴里溜出来,所有学子都开始飞快地收拾东西。还要拖半刻钟堂的习惯也改掉了,陈喻言双手空空便离开教室——他上经学课,从不需要课本,也不需教案——身后虚虚簇拥着不敢挤太快的学子们。

  

一出去,年轻人立刻三五成群散在偌大的明雍书院里。而陈喻言老神在在地背着手,踱步在蓝花楹树下转过几圈,这才往桃李居走。

  

不过,却不是回到桃李居。距离桃李居不远有一处闲置的院子,近日才进行简单修葺。虽说那渊亲王做院长时也是住在桃李居的,可如今全都翻了篇,连带这处小院也自动规划为院长所有。区区两进小院不过是明雍里闲置的一角,原先是前朝富商的一个温泉庄子,后来被划成寺庙里的香客住处,现在到了明雍书院的地盘里,却是无人问津的下场。

  

陈喻言踌躇地站在院门来回,最后还是跨进去了。时值蓝花楹盛放,但院中确实只有两株银杏、一架葡萄。地上落着些蓝紫花瓣,兴许是从外头吹进来的。葡萄架下放了张藤编躺椅,五月初夏暖洋洋的天气,躺椅上闭着眼的灰发男人还盖着一件滚了兔毛边的厚披风在身上。纯白的绒毛显得这张脸毫无血色,陈喻言急急冲上去两步,又在躺椅边站定了。离近才看出渊亲王不过是装睡,但时至今日,又何必去打破这一份难得宁静。

  

宣行之确实还没睡着,天气好,对着葡萄藤发呆也比睡觉有趣得多。

  

他本来没想活着。

  

年轻的宣家血脉以一种超乎想象的程度在成长,或许是因为有花家人的协助,暗斋之中倒戈与反水的人比预料更多,这个组织的败亡也确实无法避免。但只要还有那个位置,还是宣家人坐那个位置,暗斋就永远不会消亡。不过,这些未来的事与双手干干净净却又鲜血淋漓的渊亲王没关系。

  

宣行之的计划是死在后山,连坑都挖好了。

  

明雍书院中的地宫,本是为了冬日烧地龙养活一山一院的蓝花楹,后来才再度开发。他宣行之是不能活到今年冬天了。而这些娇贵的南方树纵使长了十几年,没了地龙,也活不过这个无人看护的宣京冬日。倒不如死在一处,也算是阖家团圆。

  

但百密一疏,宣行之忘记了,陈喻言也是会进后山深处的人——起因竟还是他嘱托新任院长好好照看那片菜地。

  

从被救起算已过了一旬,又要到休沐的时候了。这院子位置偏僻,听不到学子玩闹嬉笑,宣行之闭上眼,却也能默默在脑海里勾勒场景。他习武只为应付君子六艺了事,如今又因毒药伤身,连做了十年文职的陈喻言的脚步声也寻摸不到。不过,想要知道人来了却不难,因为落在宣行之身上却毫无恶意的灼灼视线只会属于陈喻言。完全消失在朝堂之上的亲王面不改色地保持着小憩姿态,甚至有些真的困了。

  

毕竟,明雍的太阳确实很好。

  

人还没醒。

  

陈喻言仔仔细细盯着灰衣人,他的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而兔毛轻摇,又不能确定是风,还是像风一样停下便会死亡的呼吸。

  

还活着,只是没醒。

  

陈喻言靠近一步,克制住自己伸手去探鼻息或是弯腰细看的冲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脆弱的、熟悉的、陌生的脸。

  

这目光实在难以忽视,宣行之勾一下嘴角,又很快恢复平静,再慢悠悠睁开眼。

  

“喻言今日怎么来了?明日休沐,学子们必然人心浮动……”

  

“来看看你。”

  

陈喻言打断了宣行之的话。

  

“玉、熙王说了一些事,我听了。”

  

“哦……什么事?”

  

昔日的渊亲王甚至没坐起来,还躺在那张紫檀的躺椅上,盖着一件滚了兔毛边的月白披风。

  

“有关你和先帝,不是什么好事。”明雍书院的院长离那把椅子一臂便站定,不远不近,无畏无知地迎上宣家人的目光,“至于暗斋那些事,还需要他告知么?明雍院长若也和司业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还是干脆辞职回祖籍更好些。”

  

“哈哈,看来望舒倒是同喻言关系不错。”宣行之抿唇,勾一个浅淡的弧度。兔毛披风往上挪了三分,遮到唇沿处才停,“越阳是个好地方,就是重商了些,喻言恐怕是待不惯的。”

  

“知道太多难道是好事?别有用心、挑拨离间,好在是昭阳——”陈喻言眉头一蹙,不再讲了,目光落到那并不真切的笑意上,复又轻轻叹一口气,“……进屋再说,宣京初夏的温度,也不是一件披风就行的。”

  

宣行之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叠披风、整理睡歪了的衣着。陈喻言并不帮忙,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看着他动作。

  

两个人并肩而行,原先陈喻言总是习惯性地落半步在宣行之身后,现在做院长需事事在前,渐渐把这习惯也扔去九霄云外了。

  

桌上的茶壶里是正适合入口的温度,陈喻言看到里面只有几颗枸杞子就眉头搅成一团,瞥了身侧自觉上榻的人影一眼,第二次闭上嘴,往榻上小几放了两只杯。

  

没人开口,只有瓷器叩木桌的声响。一时之间,伶牙俐齿的前科探花郎也挤不出半个字来。陈喻言牛饮三杯枸杞水,再盯向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开口挤不出半句安抚的话。

  

“新帝将暗斋解散,另设监察院。现在是宸王和首辅大人打擂台,至于熙王,在监察院带头做那个盯梢陛下的人。”

  

宣行之还是那身作院长时的衣服,只是少了许多配饰,金钗玉珠一并被现任院长取走了,只留一根平平无奇的木簪留在头上。他并未回应陈喻言的话,只是眼珠略略转了一下,目光从几上残局挪向那双金色的竖瞳。

  

“……前几天替你拒绝了扶灵到金兰的差事。我和昭阳说,我想要你留在明雍。”

  

灰绿色的眼珠里并无焦点,陈喻言咽下一口要叹出来的气,替他倒一杯枸杞水,又给自己倒一杯。

  

“玉泽不同意,他说要有人送先帝一程。”

  

渊亲王眯起眼睛,唇畔些微的弧度也消失了,但仍然不吐一词。

  

“这家伙当我真是把祖宗规矩烙嘴上的酸儒么?我直接说,我要你留下,你是我的。”陈院长只是顿了顿便再度开口,似是担心停下来造成什么莫须有的误会,“到底是年轻人脑子快,眼皮一闭一掀,跟昭阳嘀咕两句便同意。哼,生怕我对你好,一出御书房就讲那些破事。”

  

陈喻言面上浮出来一个要哭了的笑,不再迎上对面人的目光,转去看着昨天睡前留下的残局:白子颓势分明,黑子制胜只差一粒便可。

  

“不论如何,我做了和先帝一样的事,到底是不配了。”

  

他从棋盘上取走一粒黑子,收进掌心里。

  

“这局,我输了。”

  

棋盘上黑色长蛟拦腰而断,瞬间局势调转。宣行之的目光不曾挪转,还落在陈喻言脸上。陈院长抬头便猝不及防迎上,含着的这口枸杞水是上不去下不来,随即明目张胆地转去看窗外的一地蓝紫,缓上片刻才慢慢将水咽进肚里。

  

“咳、嗯……伤养好之后,有想去的地方么?知道你爱跟孩子打交道,我已经跟季家联系了,你要是愿意,华清的书院有个史学讲师的空。”

  

“喻言这是给自己判斩立决了,秋后也等不得。”宣行之漫不经心地在棋盘上寻一处位置取走白子,着实臭棋,一子令黑蛟起死回生,这时候倒势均力敌,只是白子仍得三分上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想到陈院长挑嘴,老豆腐也是不吃的。”

  

“谁说我不吃——”陈喻言放下杯子,气势汹汹的目光对上那双不起波澜的眸,一下就降了声调,“……行之兄难道甘愿困于这明雍书院的一亩三分地么?我是不愿的。”

  

“我生于宣京、长于宣京,死在这里,倒也不错。”

  

灰发男人的笑容真切两分,又替陈喻言的杯中倒满枸杞水。

  

“嘿,宣行之啊宣行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爱抬杠的?”

  

明雍院长看过一眼棋局,将掌中黑子放在几上。

  

“哈哈,喻言多虑了,我暂且不打算再去寻死。”

  

渊亲王满上自己面前这杯,饮完才放下那粒白子。

  

“我可不要再信你半个字,你是被我救回来了,可是你的心呢?”紫发男人抬手便跨过案几点上对面人的胸膛,“我想要你活着,却绝不要你仅仅只是活着。”

  

陈喻言目光灼灼,将宣行之钉在榻上,动弹不得。

  

“那些事,真也好,假也好,难道抵得过行之兄一个大活人好好站在我面前么?”

  

问句轻飘飘地落下来,像雪一样地消散了,斜过半道暖阳的房里只听得窗外鸟儿叽喳。在满室寂静之中,宣行之直起身越过棋局,往陈喻言的唇角落下浅淡的吻。


  

剩下部分走个人简介,并请确定好自己的心理承受水平再去看,不建议喜好纯爱的朋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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