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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炎】游人只合江南老

久违了
两个星期的摸鱼之作
大概会是尘炎最后一篇?
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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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晌午,酒楼大堂里人声嘈杂,几张木桌就成了天下消息汇总之处。

“听说了吗,萧国又换皇帝啦!”

“胡扯!我前些日子才从萧国边境走商回来,哪里有什么消息!”

“嗨!那你是不会打听!”

“哟,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

“嘿,我告诉你,这萧国的小皇帝可是个传奇人物!幼年的时候流落宫外,回去当上皇帝御驾亲征打赢了北边儿的魂族。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照你这说法,怎么会换皇帝呢?”

“嗨,还不是一碗水端不平的事儿!晨王爷心有不甘,小皇帝又信任他,这不就结了!”

“啧啧啧,这个劳什子王爷简直不是个东西!”

“确实不是个东西。”

那两个人一愣,只看见一个消瘦的白袍青年正站在桌边,嘴角抿着淡淡的微笑,面容苍白。这青年脸部线条柔和,却因了那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气势十足而不会被认成女子。他有着奇特的一头白发,微微凌乱的散落在脑后。酒楼大堂安静下来,人们都正看着他。

“我说,那王爷确实不是个东西。”

他勾起一个更大的微笑,走到柜台前伸出一只手敲了敲那紫杉木上清漆的板子,要了两坛烧刀子便扔下一锭纹银走了。掌柜的说找不开,他却已经走了。

待他走远了,大堂里才恢复了人声鼎沸模样,掌柜的那新柜台突然就碎成了木块,并上面放着的一应摆件也碎的七七八八。这可巧,那一锭纹银刚刚好再重新备个新柜台,还可买上个比之前更好的玉摆件。

大堂里静悄悄的,大家面面相窥,突然爆发出一阵讨论声。刚才那个说萧国消息的人喊到:“我想起来了!那是诡面圣手药尘!”

你问诡面圣手药尘是何许人也?那可了不得了。

这诡面圣手药尘乃是江湖上第一的神医,其医术相较那孙思邈、华佗、扁鹊也差不离。在这个江湖官场混作一团、九州大陆各国鼎立的纷乱时候,一个神医的作用有多大,那就是个傻子也知道。

可惜这位圣手救人全凭脾气。他乐意的时候,倒贴你药材钱;不乐意的时候,且不论愿不愿意治你,折磨是少不了的。他没有红颜知己,常年行踪不定,江湖上也就知道他有个好友是丐帮长老风闲,有个已经死了的徒弟叫燕霄,一头白发从来梳不好,出门喝酒就喝烈酒不吃下酒菜。就这么点东西,还是风闲喝醉了说漏嘴的。五年前随着他徒弟的死音讯全无,这还是他五年来第一次露面。

言归正传,提着一包绿豆糕两坛烧刀子的药尘出了城就运起轻功,步履匆匆的消失在城外群山之中。

“师父回来啦!”青霄从溪边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一把扶住药尘,“今天用轻功的时候经脉还撑得住吗?”

“别担心我,我这老骨头撑不了多久喽!倒是你,今天的医书背完了没有?”

“背完了背完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救人啊?”

“这……唉,你能治好自己就行啦!喏,你的绿豆糕。”

药尘苦笑着递过绿豆糕,然后提着酒轻身飞上屋顶。冰凉的瓦片还有些湿,竹子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竹叶间细碎的光斑落在身上,却带不来一点点温暖。

 
十年前。

萧国正是动乱之际,皇帝的三个儿子,两个都折在了魂族手上,而那个最小的儿子则是在一场政/变中远走他乡。而老皇帝就成了傀儡,大权都被老王爷把持。

而这小儿子,就是后来萧国的小皇帝,萧炎。

那时候他化名岩枭,在江湖上行走,仗着一身徒有其表的宫廷剑术勾了一群情窦初开的女侠们的芳心。

可惜花架子不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草包变成高手,最终还是被人暗算,得了难解的毒。好在他总还是有个牛逼哄哄的青梅竹马古熏儿,帮他找着了诡面圣手。

药尘一看这毒,就明白不知又是哪个痴心妄想的女子去买了他师妹小医仙的蛊,下在了这傻愣愣的小子身上。等他一摸人家根骨,倒是觉得这蛊下的好,还给他送个宝贝徒弟。

萧炎就这样成了诡面圣手的徒弟,名字也从接地气的岩枭,改成了高大上的燕霄。至于真名么……他是皇室血脉,必须得过的小心翼翼一点才行。

药尘也真是够重视他这小徒弟,武功秘籍给找好了——他用三个病人的名额从南疆苗谷的圣女彩麟那换来的,容易练,也容易走火入魔,但更容易治——在外行走的名头找好了——燕霄可听起来儒雅多了——就连脸都换了一张——萧炎活了整整十五年,从来不知道还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

可惜,萧炎见多识广又不求甚解的后果就是他变得心浮气躁,渐渐有了走火入魔的趋势。
 
五年后老皇帝病危,萧炎想急着赶回去夺得皇位,却被药尘拦下了。


五年前。

“师父!让我走吧!”萧炎跪在院子的天井里,任由细细密密的雨水飘散在自己的脸上。三月江南的天色暗沉,青瓦白墙灰石板的水乡里安详而静谧,偶尔有卖货郎悠远绵长的呦呵声回荡在这个小镇。

“你要走,可以,不准拿着我徒弟的名头出去。”药尘站在门里,隔着紫檀木雕花的窗子淡淡道。

萧炎立刻直起了身子,盯着纸窗后影影绰绰的身形,不甘的喊出声:“可是师……”

“闭嘴!”药尘低吼出声,“你骗了我也就算了,别想拿着我的名头去招摇撞骗!我药尘没有这么着相的徒弟!”

他怒极反笑,打开木门站在跪着的萧炎面前,长长的白发散乱,眸子里仿佛有一片波涛汹涌的血海。“呵。你联合古熏儿那个女人找到我门上来,不就是为了有一天你回去继承皇位的时候多一份保障吗?这江湖上有谁敢不给诡面圣手唯一的徒弟几分薄面?我他妈就是个傻瓜!我/他/妈居然还怕你会……”

药尘捏着萧炎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然后突然低头在萧炎的耳边轻语道:“乖徒儿,你为了这皇位,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甚至……这样?”他伸出舌尖在萧炎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了咬那块软肉,“你同我颠/龙/倒/凤一场,我就让你用着我徒弟的名头,甚至于我本人,都没有问题。”

萧炎身体一颤瞳孔放大,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吐出一个字来:“好。”

药尘却放开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泪流满面。

他捂着脸转过身子,背对萧炎摆了摆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木门“你走吧!你走吧!你不再是我药尘的徒弟了,我也不想管你……”

“师父……”

“我不过是个平庸的游医罢了!怎么会是萧国皇子的师父?你好自为……”

话还没说完,就有兵器相接的声音。

萧炎从地上弹起来撞开木门,十来个杀手正围攻着药尘。只见他从容的游走在杀手群里,一把玉笛神出鬼没。鲜血飞溅到他一身白衣上,刺目的很。萧炎看着有些呆愣,然后也冲上去想帮忙,却打乱了药尘的节奏。一个杀手瞅准这个时机,一刀正冲着萧炎后心而去,却被药尘用身体挡下来了。

看见药尘倒下,萧炎几欲发狂,他抄起一把刀就和杀手打了起来,从房里战到房外,从天井战到屋顶。在被河水隔开的另一半小镇里,急急赶来的古熏儿将战至脱力的萧炎带回古国。

药尘被遗忘了。

等药尘自己醒来,天色已暗,自己躺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月光淡淡的,小镇里只剩下汩汩的流水声与他做伴。

他自个儿包扎了伤口,清理了房子里的尸体,然后静悄悄的消失在这个安静的小镇里。

药尘去拜访了风闲,然后带着才三岁的青霄在一个山村安定下来。平日里帮村民治个病,也治自己的伤口,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现在。


如今。

药尘原来武功已臻化境,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二十岁。现在他旧伤未愈,眼角平添许多皱纹。但是那颗心里住着的小小身影似乎从未改变。

他一口气喝完两坛酒,去房里拿了银子出来,就去和青霄说:

“走吧!我们去萧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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